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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看成岭侧成峰—散点中国当代艺术家
来源:东方视觉    时间:07-05-18 09:00:04    浏览:

    徐坦

    徐坦近来一直对重新整理国际共产主义和左翼知识分子运动的经验及其思想财富感兴趣,并试图用重构的艺术形式、方法,来验证并分析形成这种经验的人类感性因素。在德国柏林一年多的客居经历,使他获得了许多与欧洲知识分子面对面交流、交锋的机会。跨文化的思想激荡,对欧洲语境的熟谙,使他非常注意艺术表达的环境和表达时与受众的互动感应。他较多地使用对比、并置的手法来讨论中国、欧洲对当下政治和文化问题的不同判断,甚至直接把一些真实的讨论、访谈纳入录像作品。

    审视物质,是徐坦的新视野。2003年以来,他不断审视了青花瓷和桑拿浴室。2005年创作作品《新天地》,其实是他物质审美主义的延续,只是对象更奢华、更时尚。上海新天地堪称新世纪以来全球化条件下中国消费文化迅猛发展的最为热门的成功案例,它是一个由独特的石库门建筑与现代建筑组成的步行街区,具有上海近代的历史文化风貌,里面酒吧、咖啡馆、餐馆、礼品店林立,每天都吸引着众多本地白领、小资和国内外游客。对徐坦而言,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它是依傍中共一大会址发展起来的一个繁华的时尚休闲商业区。徐坦通过创作准备过程对新天地进行了实地调查和采样,抓拍了一些实景数码影像,分别作摄影和录像媒介的表达。同时他编辑、制作了一些类似八音盒声音效果的音乐,这些声音来自包括《国际歌》、《红色娘子军连连歌》在内的一些中外革命歌曲,再用3D成像技术塑造了列宁、格瓦拉、毛泽东等一些著名共产主义革命领袖的电脑三维形象,放在作品网站上供人下载。于是,徐坦的《新天地》就成了空间填充物似的作品,强调对环境的响应。无论数码输出图片、录像还是电脑屏幕上的网站资讯、电脑桌的桌布、充盈整个空间的乐声,都是徐坦作品的有机部分。观者一进入空间,就会被徐坦作品的丰富信息所覆盖、淹没。徐坦借用上海新天地为对象,洞察中国的现代性塑造所导致的社会和生活方式巨变,直面这种巨变所呈现的种种新的物化形态。他从解析物质消费所带来的移情作用出发,探讨物质与精神的对立统一,反省人类在追求乌托邦的超凡理想过程中所蕴藉的那种无法准确测定的抒情价值和诗意本质。无疑,对照肃穆的中共一大会址这样一个红色革命的精神符号,红尘万丈的上海新天地将消费资本主义的占有欲宣泄到了极致。人们在新天地的物质消费中得到精神享受,从而张扬出对更高生活质量的追求。物质消费的审美倾向和幸福感,在这里已转化为一种不折不扣的意识形态,成为人们看待世界的新方式。

    徐坦的同年作品《新天地之二》以双屏幕投影展示,一方面强调盲人按摩的隐喻,一方面却仍关注着代表上海时尚生活格调的新天地,把这个中国的全球资本主义消费文化的模本作为调查、分析对象。于是,新天地的消费语境化作了一番行云流水式的表达。左翼知识分子的激情在物质消费面前,是否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能否被人察觉到?徐坦制作的那些悦耳的八音盒革命音乐,让听者再次怦然心动的同时,也许也在回答这些问题。

    卡通一代

    为了快乐,明天可以预支。

    卡通一代与我们共同面对这个失去均衡、充满变数的世界。这个世界,既往的理想信念可以瞬间幻灭,思想观念、行为准则可以瞬间更改。人们看不到希望的边界、看不到通往终极归宿的路径和方向,无法确认文明进步和发展的逻辑结果究竟是进步还是退化。在终极目标悬疑的生存状态下能否快乐地活着,成了人类社会的巨大问题。不快乐、不知幸福之所在已成为人类的精神痼疾之一。卡通一代与如今的我们一样,似乎也漫无目的存在着。但卡通一代仍然有声有色地快乐着。

    卡通一代的快乐原则是意识屏蔽,不深究意义。对终极关怀的屏蔽可以释放出快乐意志的开放空间,可以让人找不到痛苦的根源。在走向现代化的急迫感中,中国社会和经济结构发生巨大变革,日常生活格调的美国化程度的加深与意识形态中反美情绪的增长在九十年代几乎呈齐头并进之势。中国的卡通一代在旺盛的市场经济和商业文化的滋养下迅速成长起来。自幼看进口卡通动画、打卡通电玩、读漫画书、置身消费社会流行的卡通视觉资源中的一代人,热衷于通过追逐流行时尚来印证自身存在、兑现自身价值。在网络的虚拟平台上,媒体革命和眼球经济所造成的全球信息共享,使卡通一代成了不折不扣的国际性与地域性流行文化的基本消费群。即便是老祖宗博大精深的文化传统和当代乌托邦主义经典,也无妨轻轻松松地消解为日常消费对象。

    消费,只有消费最解恨、最快乐。沉重的人类命运和社会责任感,不去想它它也在那,干吗总想着它?为了快乐,意识屏蔽成为卡通一代最擅用的秘密武器。其实屏蔽只是一层窗户纸,快乐原则就是不去捅破它,让它阻隔深度的内心冲突。意识屏蔽横亘在生存焦虑与价值理想之间,使他们得以将焦虑和痛苦从理性根源上、从深植在情感深处的原初位置上剥离,使之失重并轻浮地漂到感性表层,成为一种扮酷的姿态和表情。这样的快乐也许是肤浅的、廉价的、单向的,但快乐仍然是快乐,暂短的痛苦甚至也是快乐一种。卡通一代是善于自恋、自我感伤的一群。他们的特立独行之处并不仅仅在于外表和精神气质、生活方式,“哈日”族、“韩流”迷和网恋、锐舞派对中,从来就不乏被视为商业社会中坚的“雅皮”白领和年少气盛的成功人士。卡通一代的最突出的精神特征就是他们简单有效的快乐原则。他们懂得享受身心的愉悦,懂得心平气和地对待生活和明天,卸掉的是历史的重负和信念的羁绊,放纵的是脆弱的独立意志、个性和感性欲望。幽默感更是备受推崇。卡通一代的快乐原则也体现于对进取心的消解,既然生存无目的,那么懒散也是一种浪漫。但他们的快乐有时是极端的,是不顾将来的。如果明天是快乐的,那么明天也可以被预支、可以被消费。

    “卡通一代”艺术并非来自街头文化,而是来自广州一批艺术家为新一代人作文化代言的精神自觉。“卡通一代”艺术家群体的初期工作具有历史观念和社会学的眼光,既关注了卡通一代的存在方式和日常态度,突出了这种态度下不加遮蔽的快乐原则,又披露了他们易于成为拷贝文化俘虏、缺乏进入社会的能动性和主体性的精神障碍。“卡通一代”的早期展览突破了国内艺术展览的呆板模式,带有明显的自娱性和基于集体无意识和从众心理的文化消费特征,对日常生活近距离、无分别的视觉传达鲜活地契合了卡通一代年轻人真切的精神景观。但一些作品的表现语言习惯性地滑入对社会流行卡通符号的反复挪用,仅仅成为卡通一代的精神面貌在当代艺术中的量化体现和简单反映,感性力度稍逊于真实生活中天天在都市街头花样翻新的卡通一代“真人秀”。这种情形似乎昭示着当代艺术某种具有普遍性的尴尬处境,即艺术在社会现实中缺乏意义。

    “卡通一代”艺术以《今日欢呼孙大圣》为标志,开始形成具有表现力的形象和自身风格。黄一瀚、响叮当的这件大型雕塑装置混合作品在展览现场颇具视觉冲击力。中国家喻户晓的神话人物孙悟空形象,被瓷釉般闪烁着光泽的表层色彩赋予了一种魔幻感,放大的形体、夸张的动势将生动的写实造型与荒诞表现融为一体。尤其出神入化的是孙悟空左手腋下裂变出的那第三只奇怪的、来历不明的卡通之手,超越时空的疆域,将心理的冲突与内在的失衡和盘托出。这种非现实的主观化语言使作品潜藏着一种无常的精神特性。有理由相信,为了融入社会实践,实战经验已积8年的“卡通一代”艺术家群体, 现在已处在一个新的变身期。

    卡通一代表现得似乎对明天无所寄托。但“卡通一代”艺术家对将来、对意义却分明是怀有希望的。
编辑:小路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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